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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朴】伞与桥 水与寺 蛇与塔

    ——“白蛇传”民间传说的符号象征法解读

    发布时间:2017-05-04作者:审核: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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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文化传统中,一些事物、形象和意象有一种固定的象征意义,这种象征意义在很多情况下是人们潜意识愿望和潜意识理解的表达。而所要表达的内容正因为是潜意识的,人们在现有的语言中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表现,而就只能以文化传统的一种符号去象征。因而,许多符号就成为人们潜意识愿望和潜意识理解的符号象征。文学作品只要运用了这种符号象征,也就必然的表达了人们的某种潜意识愿望和潜意识理解理解。这样一来,符号象征的方法就自然出现了,而文化活动中的许多常见的事物也就成了人们情感或集体无意识的符号象征。“我们所见所闻中有许多非常熟悉的事物都曾经有过更富有魅力的含义,远远超出人们现在的理解,它们构成一种特殊的符号语言,世代相传,无论是艺术家还是手艺人都用它们来表现人生,传达对自然与超自然的理解。就像记号一样,符号也是一种视觉速记法,但它却比记号更能引起人们在情感、心理和精神上的共鸣。符号象征法是对于某种物体、图表或礼仪形式的情感和精神升华,尽管这些东西本身可能非常简单”(杰克·特里锡德:《象征之旅》,石毅、刘珩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6页)。

      “白蛇传”民间传说中的许多意象就是符号象征。如伞与桥、水与寺、蛇与塔等,就极为深刻的表现了人们的潜意识愿望和潜意识理解。白娘子向许仙借伞与在断桥相会,就既象征了他们的性爱的发生又象征了他们爱情的断裂。这是由伞和桥这两个意象在传统文化中的符号象征意义所表现出来的。伞在民间文化中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如有些地方,“在婚礼中,新郎手上持有一把伞”(w·爱伯哈德:《中国文化象征词典》,陈建宪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90年,第339页)。新郎手持一把伞相当于有的地方新郎手持一把弓箭一样,显然是男性的象征;在有的地方妇女分娩时,床上也要放一把伞,这是生男孩意愿的象征。而在精神分析理论看来,伞在梦中出现就是男性生殖器的替代符号。白娘子向许仙借伞,在故事情节层面看,是以借伞、还伞为由与许仙相识、相爱;而在符号象征的层面看,则隐喻了性爱的实际发生,后面的情节果然写到的白娘子与许仙的结合,就证明了前面符号象征的实际意义。这种象征意义从冯梦龙编的小说《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也可以得到具体的解读。在《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许仙到白娘子家取伞时是这样描写的:“那白娘子筛一杯酒,递与许仙,启樱桃口,露榴子牙,娇滴滴声音,带着满面春风,告道:‘小官人在上,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有宿世姻缘,一见便蒙错爱。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烦小乙官人寻一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对,却不是好?”许宣说是没有钱财娶老婆,白娘子又给了些银子,几经周折最后终于结合(冯梦龙编:《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岳麓书社,1989年,《警世通言》第243页)。这些内容无论多么丰富和多么具体,都应看作是伞的符号象征的具体引申和展开。或者也可以这样说,这些具体内容恰好证明了伞的符号象征意义。《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白娘子向许宣(即民间传说中的许仙)借钱的情节被传说《白蛇传》删掉了,这也是增加伞的符号象征意义的体现。

      然而,“游湖借伞”爱情的发生是由断桥处开始的,这就预示了爱情的必然悲剧。这是由桥的符号象征表现出来的。民间的爱情向往很多都用桥的符号象征来表现。“云南佤族人相信,男女双方的婚姻犹如两家共同修建的桥梁。黔东南台江县台浓一代的苗族,把架桥理解为与对岸的结婚。江苏苏州等地吴歌里,有“摇摇摇,摇到外婆桥”的儿歌。对于孩子来说的外婆桥,对于母亲则是思念娘家的那座桥,显然,这也是一座架在娘家和婆家之间的桥。”(周星:《境界与象征:桥和民俗》,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123页)。古今中外的许多爱情故事都和桥有关,如《廊桥遗梦》、《魂断蓝桥》,《蓝桥》(二人转)等。上海嘉定原有一座“仙槎桥”,它来自于一个民间传说:河东村里有一对青年男女恋爱,被村长发现认为是伤风败俗,村长逼迫女青年的父母搬家住到了河西。河上无桥,两位恋人只有隔河相望。一天晚上,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他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变成了船,使得两位恋人得以小聚,。他几乎每天都来帮助这对恋人。可是有一天,这位白胡子老头——他是张骞——要出使西域了,他便把自己的两只鞋抛到河中变成了一座大石桥(周星:《境界与象征:桥和民俗》,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103页)。但最伟大的象征当然还是“鹊桥”。它把天上人间由一条“天河”相阻隔的爱情,想象为在那一年一度的“七月七”,牛郎——农民即一般人的符号象征,与他可爱的情人织女——即一般女性的符号象征,由天下所有的喜鹊去为他们搭桥,让他们能够跨越不可跨越的“天河”,得以走到一起相见和相爱。桥的符号象征是较为普遍的表现方式,民间结婚习俗中还有造桥、过桥的仪式。《诗经·大雅·大明》有周文王迎娶时造浮桥的描写:“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东北丧葬习俗中有给已故的父母合葬于一起的棺椁上放上一双筷子的仪式,叫“搭桥”。

      由此可见,在民间文化传统中,桥是连接男女、使男女得以“交通“结合的符号象征。桥既然是男女“交通”相爱的符号象征,“断桥”的符号意义就不言自明了。而白娘子与许仙在断桥处相爱,断桥就象征了他们的爱情必定被隔开、割裂和割断。其实,“断桥”是人们对阻隔爱情力量的集体无意识的符号象征,在封建禁锢性和爱的时代,连接男女自由爱情的“桥”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是“断桥”的符号象征使这种严酷的摧残力量显形化了。正因为有着对这种力量的集体无意识理解,在民俗中人们创造了那么多“桥”的符号象征,在文学作品中才塑造了那么多“红娘”的形象。

      “水漫金山寺”也是一种潜意识象征,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被法海所阻挠,许仙被骗入寺庙,爱情被割裂,白娘子与法海有一场“水漫金山”的恶斗。这场恶斗的象征意蕴是极其深刻的,它以象征的方法表现了人被压抑的本能与封建礼教的抗衡与斗争。“食、色,性也”(?)。性是人生理的一种最基本需求,这种需求相当于人的饥饿一样,是属于人的本能;爱是人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情感需求,因而,爱也是属于人的本能。性和爱之所以是人的本能,那是因为性和爱是人生而有之的。精神分析学说认为人的性本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是不大容易为普遍所接受,但却以这种极端性的观点说明了性的内容是属于人的内在本能的问题。爱不是与生俱来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发生、增强、强大的心理内容,但它仍然是从人的生理甚至就是从性的本能生长出来的情感需求,因而,爱也属于人的本能。性和爱都是人的内在的东西而不是人后天学习、附加的东西。虽然爱的情感需求比性的生理需求是更高级的精神需求,但爱的情感(这里当然是指男女爱情的爱)是建立在性的基础之上的,没有性的最基本生理需求便谈不上高级的爱的情感需求。然而,在封建专制时代,人的性的基本生理需求是被束缚被限制被禁锢的;而在束缚、限制和禁锢性的基本生理本能的同时,也就束缚、限制和禁锢了爱的情感需求的本能。但既然性和爱是人的本能,就是再大的力量,也只能是束缚、限制和压抑而不可能完全彻底地泯灭、根除这种本能。被压抑的性和爱的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总是要需求各种渠道表达、释放和宣泄的。当压抑极为严酷的时候——这种压抑的思想文化精神甚至成为被压抑社会成员的“超我”意识的时候,人们虽然不能直接表达性和爱的生理欲望和情感欲望,更不能直接反抗对性和爱的压抑,但人们却可以把他们被压抑的欲望用象征的方法隐喻性地表现出来。而那象征的方法本身也是人们集体无意识创造的结果。“‘真正的想象艺术是无意识过程的结果,通过这一过程,艺术家能表达出他们或者意识到,或者没有意识到的感悟。’因此,一部作品中的任何成分或成分集体都可以被视为表达了人类经验中重复出现的基本象征。因而无论对原始文化还会是对现代文化而言都是同样的”(哈斯克尔·M·布洛克:《文化人类学与当代文学批评》,约翰·维克雷编《神话与文学》,潘国庆等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第5、第6页)。《白蛇传》中的白娘子发的水,成了人们表达他们被压抑欲望的象征。性和爱是一种本能,一种能量,一种欲望,这种本能、能量和欲望在封建礼教严酷压和人的意识结构“超我”的控制下,不可能有现成的语言来表现,而水的“物质形象”特征则成了人们表达他们本能、能量和欲望最恰切的象征符号。水的自然天成,水的无止无休,水的无所不在,水的汹涌澎湃,水的不可遏制,就这样成了人性本能和爱本能的客观“同构物”。水的这种象征意义即来源于中国文化传统,又与人类的普遍文化传统有关。在中国象征文化中,“水是五行之一;它与北方、黑色、月亮等相关联,月亮在夜里带来露水,水也象征着阴,阴对应物是阳”;“性行为适合于夜间进行,因此有关性的描述,多与水有关”(w·爱伯哈德华:《中国文化象征辞典》,陈建宪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90年,第346页)。水在西方精神分析理论中是性欲的象征,“水代表的是无意识的力量,它神奇地扎根于人们心中,有时也包含着许多隐患。在佛教中,动荡不定的水是受到刺激后情绪波动起伏的表现”(杰克·特里锡德:《象征之旅——符号及其意义》,石毅、刘珩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112页)。水是白娘子发的,但所表现的不止是白娘子被压抑的欲望,而是人们集体无意识欲望的象征。

      有了对水的象征意义的理解,水的对立面“寺”的象征意义就不言而喻的了;寺在文化传统中本来就是禁欲的圣地,因而它就自然成为禁欲的符号象征。水与寺是一种相对立的象征结构,这就进一步证明了冲向它的大水是性欲的符号象征。白娘子为了爱情而水漫金山寺;法海则是为了禁欲而水涨寺高。白娘子发的大水是白娘子性爱欲望的象征,而法海的不断长高的寺庙则是禁欲的象征。“大水总是漫不过金山”,水终于没能淹没寺庙,则象征了人的性爱欲望终究被禁欲的力量所阻挠、压抑和束缚。

      蛇与塔是白娘子传说最了不起甚至是人类文学艺术中最伟大的象征。蛇在人类文化传统中具有多重象征意味,如生殖、诱惑、邪恶和淫荡等。但是,在白娘子的传说当中,蛇却成了民间对美女及其爱情欲望的潜意识象征。美丽温柔、热烈追求爱情的白娘子为什么是蛇变的而最后又变成了蛇呢?人们渴望美女缠缠绵绵、痴痴迷迷的爱情,但那不符合封建专制和礼教的规定。

      人们的欲望被压抑在潜意识之中,但人们的愿望又是极其强烈的,必须找到一种象征符号去表达和补偿,否则,人就必然要陷入一种无法摆脱的极度苦闷之中。为什么要把白娘子——女性——想象是一条蛇变的而不是另外其它什么别的东西变的呢?那原因有二:

      一是文化传统的积淀、传承和衍生。在远古文化中,蛇曾经是女神的符号象征,在人类考古发现中,就有蛇与女性一体的塑像;我国汉画像伏羲女娲交尾图就是人首蛇身。“在整个新石器时代的考古学出土文物中,蛇是最常见的主题之一。吉姆巴塔斯写道:‘蛇及其抽象的派生物——螺旋线——是古代欧洲艺术占支配地位的主题。’她还指出,蛇和女神的结合——不仅以它的原初形式,如在克里特,而且通过晚期希腊和罗马神话的各种变形”,“妥善地保留在各个历史时代中”(理安·艾斯勒:《圣杯与剑》,程志民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7年,第118、119页)。 人类之所以把蛇作为女神的符号象征,那是因为蛇的冬眠春出的自然习性和蜕皮的再生功能,与人们死而复活和再生的愿望相类似,因而,人们就把蛇作为再生女神的化身符号。在封建禁欲礼教文化的作用下,蛇象征女神交媾、生殖的特征,又衍生出女性淫荡的符号意义。

      把白娘子——女性的符号象征,想象为一条蛇,二是因为在人们的潜意识理解中美女与蛇有一种“异质同构”性。女性的或者说男性渴望女性的阴柔之美、缠绵之态、痴迷之情、婉转之表现与媚性之诱惑,是一种强烈的然而又是难于表达甚至不可表达的潜意识愿望,但却在蛇的形体上找到了对象化、形象化、外在化的符号象征。王蒙的《断桥》诗写出了这种符号象征的意义:

      有谁爱得

      像蛇

      恨得

      像蛇

      像火红的链条

      宣告

      爱是蛇的恨是蛇的

      灵魂

      蛇是恨的蛇是爱的

      形体(王蒙:《断桥》,王蒙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第335页)。

      在民间的潜意识理解中,蛇的柔软、委婉和缠绵成为爱的形体、形态和形式;蛇的恶毒也成为爱情不能实现的怨毒、仇恨和报复的情感、精神和行为的符号象征。蛇就这样成了美女热烈痴情的爱和无比怨毒的恨的原型性象征。

      但是,蛇的象征意义又不是这样单一而是复杂的。蛇的复杂的象征意蕴中既包括了人们被压抑的强烈的爱的潜意识愿望,又蕴籍着人们深深的爱的能以实现的集体无意识理解。对女性的美和对性自由的追求是人对人性的追求,对人的自由的追求。但是这种合乎人性、人情、人道的追求在当时“存天理、灭人欲”的封建礼教背景下是不合“理”[礼]的。男女授受不亲的对性和爱禁锢的礼教和规定使青年男女不仅不能自由相爱甚至不能自由接触和相见。这就把本来合乎人性的追求行为变成了离经叛道和大逆不道,因而,人们对人性爱情的正当需求和自由追求就变得不合理(礼)了。正是这种潜意识理解,才使白娘子对许仙热烈痴情的爱——人性爱情的正当需求和自由追求被扭曲成了蛇——妖的诱惑和罪恶。也正是这种集体无意识的理解,民间才想象了那种美丽的女人的热烈而缠绵的爱不是由人而是由蛇生发的;而这种蛇的爱最终也得被永远的镇在雷峰塔下。蛇是一个很复杂的符号象征,在它的身上,既有爱的潜意识欲望的寄托,又有恨的集体无意识理解,还包含了一种爱和恨的永远没有出路的无可奈何、无限惆怅和无限悲凉的难以言说不可言说的纷纷翻繁的思绪。              

      蛇既然是人们渴望美丽女人热烈的爱的潜意识欲望象征,塔自然就是封建礼教的符号象征。白娘子被镇在雷峰塔下,就是人性的欲望被桎梏、压抑、禁锢在封建礼教之下。有学者认为“塔是从男根崇拜物演变而来的,因此被认为能镇妖魔,威力无边”(刘达临:《性与中国文化》,人民出版社,1999年,彩图8解说)。如果但从原型的角度看,此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也确有学者认为《白蛇传》中的塔是男根即男权的符号象征,“站在对男权中心持批判态度的女权主义立场上,可以说,这是一个立足男性视角按照男权话语指令编码的叙事文本,它既反映出‘菲勒斯中心’社会一贯贬低女性的妇女观,又反映出两性关系中居主导的男性对女色既渴望又惧怕的矛盾心理”(李祥林:《性别文化学视野中的东方戏曲》,天马图书有限公司,第164页)。如果单从女性立场上看这确实是一个别开生面的深刻分析,但我认为,如果从总体象征编码来看,《白蛇传》中的塔是封建礼教的象征而并非男根男权的象征。正如王蒙的诗所写“佛塔 永远不能原谅 爱情(王蒙:《断桥》)。因为,“佛塔”所“镇压”的蛇的欲望正是人的性本能和爱本能。《白蛇传》最基本的思想冲突是人性欲望和封建礼教的冲突,蛇与塔正是这种冲突的符号象征。

      伞与桥、水与寺、蛇与塔在白娘子的传说中是一种多重转换象征。伞与水在民间文化传统中的性爱象征意义是明确的,伞是由白娘子借的,水是由白娘子发的,而白娘子是由蛇变的,这就证明了蛇的象征意义:蛇的所谓诱惑和淫荡实在是人的爱欲的表达。伞与桥、水与寺和蛇与塔,虽然是由故事性相联系的意象,并且,断桥和雷峰塔还是实实在在的客观事物,但在传说中,这种意象的成对出现――断桥与伞、塔与蛇结构在一起,就成为人们潜意识的象征,断桥和雷峰塔就已经脱离了事物的本来性质而成为一种艺术符号象征,被赋予了新的情感意义,成为人们对被压抑爱情表现和爱情不可能实现的符号编码。象征是成对构成的,成对的象征更深刻地表现了人们对一种对立冲突的潜意识理解。前一对意象就已经是潜意识理解的象征,而后一对意象又是对前一对符号象征的转换象征。这种多重转换的象征不只是故事表现的需要,而更是潜意识表现的需要。多重象征的复加,就使人们对性爱自由的欲望及对其禁锢的潜意识理解表现得极为强烈了。伞与桥,水和寺,蛇和塔,是集体无意识的符号象征,而这符号象征也是集体无意识的选择。“神话的原型不是制造出来的,这些符号不能定制、不能发明、也不能永远被抑制。它们是心灵自然的产物,每一个象征符号都含有心灵的完整无损的萌芽力量”(约瑟夫·坎贝尔:《千面英雄》,张承谟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第2页)。人们之所以选择伞与桥、水与寺、蛇与塔表达他们的思想意识,那是因为他们的思想意识是不明确的集体无意识,因而不能直接表现出来,而必须找到一种能够象征它们的符号去表达。这样,伞与桥、水与寺、蛇与塔就成为民间一种思想感情的原型性象征。

      “白蛇传”的民间传说,在表层的结构中,是写人蛇之恋,蛇最终被镇在雷峰塔下的;而在故事的深层结构中,却以符号象征深刻地表现了人们性爱的潜意识愿望和性爱的难以实现的潜意识理解。这样,白蛇传的象征就突破了故事的表层结构,表现了一种不同与故事表层的十分深刻的主题和意味。